▲学pa,高中,炭转学生设定
▲雨男善x晴男炭
▲欧欧西
05、雨止
能跑去哪裡呢?
善逸不知道,但还是漫无目的的跑着,像是他一停下来就会被恶梦给追上了似的。
雨势前所未见的大,善逸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还能唤出这麽大的雨,像是要把整个城市用那倾盆的雨给填满,最后淹没在水裡成为一汪湖泊。狂风猎猎,彷彿将空气撕裂般的尖啸在耳边炸响,却像是一刀刀割在善逸的脑袋上,疼,但更多的是头晕。
他还是选择暂时在咖啡店的遮雨棚下避一避雨。
跑了这麽长一段路,他早就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了,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,但空气实在是太湿、也太冷了,善逸根本不晓得自己是吸进了空气还是水,又或者是冰做成的刀子,才会让他的肺冷的隐隐作痛。
善逸从湿透了的衣襬拧出水,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,然后望了望天空。
远处的天色只是微阴,但他头顶那一块的天色沉的吓人,明明才不过十点,就已经像是入了夜般漆黑一片。
路上撑伞的行人稀疏,总给人一股寂寥的感觉。他虽然讨厌寂寞,但是他一逃避,就会想去没有任何人的地方好好静一静,儘管那可能只是让他内心的阴暗想法得到滋养,然后不停地在他心裡增生,直到扩张至身体的每一寸、每一个角落,然后在他的体内深根。如果没有阳光,是杀不死它们的。
是啊,如果没有阳光……
善逸想到了炭治郎的笑脸,又是一阵尖锐的疼。
如果能像他们初遇的那天一样,炭治郎能够找到他,并且温柔的安慰他的话……那该有多好?
他从没有这麽想见一个人的时候。
「善逸——?」
浑身一个机灵,善逸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幻听,心裡却还是忍不住的希冀。他看见斑马线对面远方一抹微小的火红身影在自己视线中逐渐清晰,他撑着伞,神色慌张的望着周围,像是在寻找什麽。
「你在这附近吗,善逸——?」
炭治郎!
善逸也想大声回应他的呼唤声,但是一想起先前的场景,又觉得好像如鲠在喉,张了嘴却喊不出声来,他踌躇了片刻,最后仍是一个闪身,蹲着躲在大型落地式黑板后,暗中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他还是提不起勇气面对炭治郎。
如果不是从炭治郎的角度正好看不到侧边,不然这种蹩脚的躲藏早就被识破了。
「奇怪,雨云分明是聚在这裡的,怎麽没看到善逸?」
炭治郎很是纳闷,绿灯亮起,他小跑着打算过马路。这时,善逸注意到有大卡车在转角处行驶而过,却发出了很奇怪的声音。
这个声音善逸觉得异常耳熟,而且给他非常不好的感觉。
是什麽呢……
——善逸,今天的雨好大呀,你不开心吗?
他想起一个陌生的女人的温柔声音,还有摸着自己头顶的一隻柔软的手。善逸记不太清楚脸的模样了,只觉得她似乎是在笑,而笑的很温柔。这是在哪裡呢?他不知道为何要这麽努力的回想,但他的直觉告诉他,他非想起来不可。
那似乎是一辆正在雨中行驶的车。
脸庞模煳不清的女人抱着他,坐在一个同样辨识不得的男人身旁,男人开着车,两人有说有笑的,气氛很融洽。
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,善逸只看见面前一片刺眼的车灯的光,然后,他被女人紧紧的抱在怀裡。她身上雪白色的衣服在一阵剧烈的冲击后,染上了鲜豔的红……
满目的红。
那一瞬间,他感觉时间的流速彷彿慢了下来,雨滴缓缓落下,反射出他一脚踢开碍事的黑板的模样。卡车的车灯照在炭治郎身上,让他的髮和双眸红的惊心动魄,像是跳动的火焰,那麽的豔丽,善逸却只觉得非常、非常的害怕。
他不喜欢红色,一点也不。它带来太多的伤痛了。
但是,炭治郎的红是不一样的。
他大声呼唤着炭治郎的名字,揉在刺耳的喇叭和煞车声中显的那麽微小,但他还是看到炭治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红宝石一般的赤色双眸满满的都是他的模样。
善逸飞身一扑,将炭治郎紧紧抱在怀裡,就像那天温柔的女人——他的妈妈——一样。
碰到炭治郎的地方像是被灼伤了似的,像是抱住了一团火焰,又烫又痛,但是善逸已经打定主意不会放手,就算被烧成灰烬也不会放手——被烧成灰又如何呢。
这个世界对他充满了恶意,双亲过世、受人排挤讥笑,他忍了,忍了十几年,然后盼到了他的太阳,现在又想把太阳从他身边夺走?
他才不要!
炭治郎没抓稳手中的雨伞,落了下来,两人顺着力道往旁边翻滚,滚得浑身都是地上的雨水,狼狈的髒。卡车撞上旁边的店面,玻璃橱窗被撞碎了,满天飞舞的晶亮碎片散在积水的洼裡,竟然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美丽。
四周的人都被这声轰然巨响吸引了过来,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、有人在拍照、有人在窃窃私语,但那好像跟善逸全然无关似的。他只是紧紧的抱着炭治郎哭,哭得连鼻涕都毫无形象的流出来了,一句话也没说。炭治郎被他抱的有点痛,但他只把脸埋在善逸的肩处,然后缓缓的举起他被压的有些发麻的手,用力的颤抖着回抱住了对方。
劫后馀生,他们都想确认彼此的存在。
湿透了的衣服传递彼此肌肤的温度,炭治郎到现在都还觉得不大切实,但是感觉到善逸狂跳不已的心脏之后才敢肯定,自己真的与意外擦身而过。
耳边,善逸的哭声竟然令他感到了安心,炭治郎像是被传染了似的,跟着哭了起来。
后来两人回到了比较近的善逸家,爷爷一开门就被两人狼狈万分的模样吓了一大跳,也没问善逸为什麽这个时间点就回来了、或是问他旁边的同学是谁,只让他们赶紧去洗澡、换上乾淨的衣服。
炭治郎打了通电话回家,简单报备了事情经过,然后看着身旁精神状况还不是很好的善逸,说他今晚会在同学家过夜。
晚上,简单的梳洗后,两人准备休息了。
在善逸的请求下,炭治郎睡在他的房间而不是客房。两人的睡垫铺得很近,几乎是贴在一起的距离,善逸让炭治郎先躺进去,然后自己则是拉下开关熄了天花板上的灯。棉被裡暖呼呼的,但两人显然一点睡意也没有,都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。
「……呐,炭治郎。」
善逸率先打破了沉默,炭治郎则是侧头望向他,轻轻应了一声,也没说话。他火红的眼睛是明亮而温暖的,善逸彷彿被裡头溢出的火花给灼了眼,微微的闪躲了一下,才又小心翼翼地对上去。
「你……明明听到了那些人的话,为什麽还会待在我身边呢?」
「你果然听到了啊……善逸。」炭治郎有些无奈的样子,看着善逸略带着侷促的僵硬表情,只是笑了笑,「我倒是比较想问,为什麽你觉得我知道了,就会离开?」
「因、因为!大家都不会喜欢和一个笨手笨脚又软弱爱哭的人当朋友吧?而且还有这种讨厌的体质……」
「怎麽会呢,善逸。你,还有你的体质没有你自己想像的那麽糟糕。」
「才怪,我就是很糟糕的人啊!还有这个体质!」善逸突然激动了起来,溷和着複杂的情绪大声反驳炭治郎的话,「要不是有这个噁心的体质,我的父母也不会被在下雨天打滑的卡车给撞死了!还又炭治郎,你也是,要不是因为我……就不会差点被卡车撞了!归根究底,都是它的错啊!要是没有……要是没有的话……」
「那,我们就不会相遇了,善逸。」
善逸愣住了,看着微笑的炭治郎脑袋一片空白。
「我没有怪你,善逸。你的双亲肯定也都不会怪你的。」炭治郎的声音很温柔、很温柔,让善逸的鼻尖一酸,差点又要哭出来了,「而且,你虽然说自己很软弱,可是你还是救了我。你其实一点都不软弱啊,善逸,你保护了我。」
「那是……因为有你在,我才会变得勇敢的。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话,肯定没办法变得勇敢的。」
炭治郎听言眨了眨眼,然后伸手探进善逸的被子,把他的手拉了出来,握住。
「那,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吧。」
热度从炭治郎的指尖流入善逸的神经,带着点少年的纯粹和赤诚,鼓动着善逸的心。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脏是没有在跳动的,像是木偶,有着人的外表却没有人的心;而今天,他被太阳赋予了新生,以一个略显孩子气的承诺将他变成了真正的人。
善逸的眼神闪闪发亮着。
他说,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吧。有点无奈,又有点纵容,像是在说不管你是多麽糟糕的人,我都不会离你而去。
世间所有腻人的情话,在善逸眼裡,都敌不过这一句话,还有他天真烂漫的笑。
夜裡,只有窗外的蝉鸣和炭治郎均匀的呼吸声。善逸看着炭治郎清秀的睡颜,以及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。
善逸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想鬆开炭治郎的手。
他想,这应该就是喜欢了吧。
TBC?
其实到这裡已经可以算完结了……
不过在我的草稿裡其实后面还有一段,只是我一直在想要不要码出来(爆)
停在这边其实也挺美的嘛(*´∀`)~♥(被打)
之后再决定吧(?)
然后一样求小红心小蓝手和留言——!